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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独角金融
作者 | 谢美浴、刘银平
半年过去，“某头部量化机构员工涉及头部券商返佣被查”事件有了最新进展。根据媒体报道，相关涉案人员已移交司法，涉事机构为量化私募机构（全称后简称）幻方量化及招商证券（600999.SH）。
2024年11月事件曝光之初，幻方量化相关人员就曾向《中国基金报》、“澎湃新闻”等媒体回应称，李橙确因个人原因配合调查，与公司无关，并强调公司对此并不知情；而对于“券商返佣”的情况，幻方量化相关人士则表示公司层面没有涉及券商返佣，且交易佣金均为万分之一。
此次媒体报道中明确表示，涉案人员除了时任幻方量化市场总监李橙，还包括时任招商证券深南东路营业部原总经理孟鹏飞、总部私人客户部总经理刘欢、机构业务部总经理高翔等。
随着案件进入司法阶段，这一备受关注的金融合规事件，或许很快就能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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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方量化市场总监、招商证券多名员工涉案
基金业协会网站信息显示，李橙于2017年10月进入幻方量化。据“财联社”此前报道，李橙是幻方量化的多位市场总监之一，也是幻方量化的创始合伙人之一。李橙有多年程序员的从业经历，并曾在某头部券商参与开发交易系统。
此外，天眼查信息显示，李橙名下持有宁波少广创业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0.5%股权，持有宁波程采旃蒙企业管理咨询合伙企业（有限合伙）0.1%股权。股权穿透后，这两家企业实际控制人均为幻方量化创始人梁文锋。
图源：天眼查
根据媒体报道，2018年至2023年间，孟鹏飞在招商证券深南东路营业部担任总经理时，招商证券总部私人客户部总经理刘欢确定将所有交易放在招商证券深南东路营业部，孟鹏飞安排在深南东路营业部工作的自家亲戚成为幻方量化的专属经纪人，每个月按比例提取绩效奖金；而李橙也知悉相关绩效奖金的操作，主动联系孟鹏飞要求分钱。六年间累计套取资金上亿元。
上述报道与天眼查信息对应的是，2018年6月19日至2023年4月26日，孟鹏飞为招商证券深南东路营业部负责人。
图源：天眼查
据了解，量化私募基金在运作过程中需要进行高频、大量的股票、期货等金融产品的交易，这些交易需要通过证券公司的席位或交易通道完成。
中国矿业大学（北京）管理学院硕士专业学位研究生企业导师、中国投资协会上市公司投资专业委员会副会长支培元表示，“报道中提到的通过经纪人绩效奖金形式返还佣金，是行业常见的灰色操作方式之一，其他方式还包括虚构服务费报销、现金返还等。”
“在量化私募领域，佣金返还现象确实较为普遍。为了留住量化机构这一重要客户群体，部分券商会采取各种形式的返佣政策。据行业信息，返佣比例、渠道与路径通常处于灰色地带，具体是返还至私募机构公账还是经办人员私账经常模糊不清。”支培元表示。
图源：罐头图库
值得一提的是，涉事人员中还包括原招商证券机构业务部总经理高翔。根据天眼查信息，2022年7月至2025年3月，高翔为招商证券深圳分公司负责人。
图源：天眼查
今年5月30日，中山纪检监察发布，招商证券财富管理及机构业务总部机构业务部总经理高翔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正接受招商局集团纪委纪律审查和中山市监委监察调查。彼时招商证券方面表示，具体情况以权威部门发布为准。而高翔负责该业务部不足一个月，不会影响业绩状况。
而根据媒体报道，高翔被查原因涉招商证券深圳分公司前下属孟鹏飞向其行贿。
据了解，高翔此前所在招商证券财富管理和机构业务部，主要从事证券及期货经纪业务、向融资客户提供融资及证券借贷服务、代理销售金融产品及其他财富管理业务，是招商证券的核心业务板块之一。
图源：罐头图库
2024年，招商证券财富管理和机构业务收入102.33亿元，同比增长2.22%，占公司营业收入比例为48.98%。其中，代理买卖证券业务手续费净收入67.79亿元，同比增长18.29%，主要因全市场股基交易量增长，公司沪深京股基交易量同比增长；融资融券利息收入42.86亿元，同比下降15.38%，主要是融资融券利率随市场利率下行有所下降，但融资融券期末规模同比增长。
招商证券在年报中表示，机构业务方面，公司积极构建差异化竞争优势，持续迭代完善“招商机智”平台功能，强化机构业务的统一运营与服务；深入落实研服一体化，持续发力券商结算业务，推动机构业务整体收入实现稳定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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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化巨头这座“金矿”
幻方量化是一家知名的量化对冲基金，旗下有2家具有私募牌照的机构，一家是浙江九章资产管理有限公司，成立于2015年6月11日，同年8月6日拿到私募牌照；另一家是宁波幻方量化投资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成立于2016年2月15日，同年6月28日拿到私募牌照。实控人均为梁文锋，持股比例分别为85%、76.27%。
两家机构类型均为私募证券投资基金管理人，业务类型均为私募证券投资基金、私募证券投资类FOF基金。根据中国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披露的信息，管理规模均在100亿元以上，在全部19682家私募基金管理人中，规模在100亿元以上的只有1.8%。
图源：罐头图库
今年春节，一款名为Deepseek的国产AI应用火爆全球，迅速登上各大应用商店的下载榜首，超过此前大火的ChatGPT，让背后的幻方量化再次出圈。
当然，幻方量化的主业还是量化私募，也就是靠数据和算法做投资，而且是业内顶尖级别的，2019年开始资产规模迅速扩容，资产管理规模于2021年达到千亿元，也是首个千亿级量化大厂。
不过2021年末幻方量化的超额收益水平在百亿私募中位居中下游，规模也开始萎缩，近一年部分策略收益水平再次回到头部位置，但也未能阻止规模一再下降。2023年资产管理规模降到了600多亿元，幻方量化表示是主动调整规模以更好地控制风险和提升投资业绩；2024年规模进一步缩至450亿元。
图源：罐头图库
今年初，一则“幻方量化管理规模只剩100多亿元”的消息在市场流传，和Deepseek的火爆相比，冰火两重天。
不过根据《华夏时报》2月20日对幻方量化的采访，幻方相关工作人员表示私募业务并没有关停，目前规模300亿元左右。此外，幻方所有基金处于封闭状态，目前没有开盘计划，主要为了在这个规模体量下把业绩先做好。
在产品布局方面，幻方量化覆盖了指数增强策略、市场中性策略、商品期货策略、高频/短线交易策略、多策略复合基金等。
量化私募依靠高频交易获取微薄但稳定的价差收益，在2024年监管还未降频降速之前，有的产品年换手率可达100倍甚至200倍。高频的交易往往能带来巨额佣金，因此代销量化私募产品，券商往往会积极争夺。
图源：罐头图库
据《每日经济新闻》报道，量化私募与券商的佣金议价空间较大，费率普遍在万1到万1.5之间，不同机构因规模、策略、业务关系等有一定差异。
支培元指出，“量化交易虽然佣金率低，但由于交易量巨大，总佣金金额仍然可观。若以幻方量化巅峰时期的千亿规模为例，即使按低佣金率计算，每月产生的佣金总额也可能达到数百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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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佣乱象踩“红线”，
近年多家券商领罚单
就在幻方量化员工涉及招商证券返佣被查事件发酵之际，招商证券又陷入另一场风波中。
根据8月7日知名量化私募靖奇投资发布的公告，创始人范思奇的法人印章被伪造和冒用进行基金操作，并点名招商证券作为托管人未履行监督职责，已涉嫌违反基金法律法规规定。
图源：靖奇投资公众号
回溯今年6月，范思奇公开发了一篇《十年努力，一招背刺》，声称自己被股东会罢免所有职务，系统权限、核心代码访问权全给封了。随后，靖奇投资回应“一切都是按章程来”。
随着内斗升级，8月4日范思奇发布《关于近期市场传言的事实说明》，不仅驳斥“删库跑路”等传言，并且还曝光公司部分财务异常，他指出，唐姓股东通过旗下公司收取返佣收入未及时入账，用于购车等个人消费。
这一爆料，一时间又将“券商返佣”问题推向风口浪尖。
图源：罐头图库
券商返佣通常根据私下签订协议，通过虚构服务费、路演招待费等项目，以现金方式直接返还至个人或关联机构的账户，本质上属于违规利益输送，破坏市场公平竞争，被监管列为重点打击对象。
2023年2月实施的《证券经纪业务管理办法》指出，证券公司不得直接或者变相向投资者返还佣金、赠送礼品礼券或者提供其他非证券业务性质的服务。
2024年7月证监会制定实施的《公开募集证券投资基金证券交易费用管理规定》指出，证券公司不得将基金的证券交易量、交易佣金直接或间接作为销售部门、分支机构的业绩考核指标，也不得与基金销售人员的薪酬绩效挂钩。证券公司及工作人员不得直接或间接向他人输送不正当利益或谋取不正当利益。
近年来已有多家券商因违规返佣的问题受到监管处罚。
2025年6月27日，浙江证监局向中信证券（600030.SH）浙江分公司、绍兴分公司及工作人员吴雪嫦连开三张罚单，存在向客户提供投资知识测试或开户知识测评答案、向客户返还业绩奖励、向未和公司签订投顾协议的客户提供投资建议的违规行为，对其采取责令改正的行政监管措施，并记入证券期货市场诚信档案。
图源：罐头图库
2024年12月4日，信达证券（601059.SH）河北分公司从业人员于润杰，存在替客户办理证券交易以及向客户返还佣金的行为，被河北证监局采取出具警示函的行政监管措施。
2023年6月14日，华创证券北京白石桥证券营业部经纪人谢后林，因采取佣金返还的方式吸引客户开户，被北京证监局采取出具警示函的行政监管措施。
券商违规返佣问题频现，背后不仅是证券公司个别员工的职业道德缺失，更是行业恶性竞争、考核机制扭曲等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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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红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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